■ 张影
岁月匆匆,光阴似箭,转眼到了不惑之年,而我们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温馨历程却依然历历在目。
父母生了我们四个孩子,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姐大我一岁,弟弟小我二岁,妹妹小我四岁。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农民,兄弟姐妹四人又同时读书,家里经济显得尤为窘迫。
姐姐很小的时候跟随奶奶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回到我们身边。
母亲出工早,很晚才能回到家。姐姐每天早晚要扯猪草、喂猪,早上做了饭吃了才能去上学,做饭烧菜的又是柴火,整个早上都是在忙碌、慌张中进行。
小学离我家有一段距离 平时还好,要是遇到刮风下雨寒冷的日子就艰难多了。家中当时没雨伞,姐姐、我、妹妹三人上学时会撑一块塑料布。姐姐在左,我在右,妹妹在中间。我俩各扯着塑料布,塑料布从头罩到脚,大风一吹,塑料布在空中飞舞,哪里还避得了风雨,雨水和着风吹进姐姐和我的头发里,浸透进衣服里。加之下雨天土路泥泞,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而我俩却紧紧压着盖在妹妹头上的塑料布,让她免去风雨的吹打,我俩会一直把妹妹送进教室门。而我俩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直到放学回家。
为了补贴家用,姐姐每到暑假空闲时会批发冰棍,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妹妹走街串巷去卖。车子后面驮着个很大的冰棍箱,妹妹个子小,便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姐姐一边骑着车,一边教妹妹背古诗。记得有一次, 地面湿滑,她们连人带车一起钻进了路旁的深沟里,冰棍散落一地,姐妹俩爬起身,相互检查对方都没事,然后,蹲在地上相互抱着抹眼泪。
寒假,我会与妹妹一起卖糖葫芦,刚开始不好意思张嘴喊,但不喊又卖不出去,从小小的声音慢慢地变成了大大的声音,最后就习惯了。记得那时特别喜欢碰到结婚的,这样我和妹妹就不用喊不用叫了,放好糖葫芦架子,往那一站就可以了,而且卖得也很好,那会儿甭提多开心了。
到现在还依稀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地里拔草,一块抬着袋子归来的情景。我们一块玩耍、一块吃零食、一块在农忙的夜晚睡在麦场里的情景。那时候的快乐与矛盾都是那样的单纯而直白,不掺杂一丝一毫别的情愫。
姐姐的性子在我的记忆里是很容易相处的,凡事也不太计较,随了爸爸。而我就有些任性了,因而少不了被爸爸说、被妈妈骂的情况,我则会偷偷哭泣,躲在外面不愿意回家,叫我回家吃饭的人总是姐姐。性格使然,和我要好的小伙伴也很少,但是因为从小有了姐姐和妹妹的陪伴,童年的生活虽然没有多姿多彩,但也不觉得孤单。
姐姐追求时尚,那时候流行剪学生头,刘海齐,后头也齐。姐姐没学过,在家中自己琢磨着给我和妹妹剪头,前面剪齐,后面剪齐。流行卷发时,把铁丝烧烫,把头发卷在铁丝上,妹妹任由她摆弄,第二天会美滋滋地去上学。
就这样,我们在相互陪伴下长大。
姐姐功课好,却不愿拖累家里,读完高中就狠下心,背起行囊去了遥远的北京。
而我也在姐姐工作两年后来到了北京。没几天,姐姐就帮我找到了工作,就这样我们姐妹俩又一同开始了北漂生活。
我与姐姐独立租住房子,这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一段时间。我只负责上班,负责去夜大充电,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吃穿用住都是姐姐一个人来承担。就连我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姐姐都会剥了壳,放在纸袋里,方便我吃。
后来,我们姐妹相继结婚生子,妹妹在老家,我与姐姐在北京。好在现在网络发达,我们建了个群,一有空闲就会视频聊聊家常,侃侃大山,有时各自的孩子也参与其中,虽然场面显得有些乱,但每个人的心里却是温暖幸福的。
如果说父母是那棵参天大树,兄弟姐妹便是那抽出的枝丫。枝叶繁茂,才能吸收更多的阳光雨露;阳光雨露充足,大树也就更加茁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