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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始终是迥然卓异的女英雄,在《木兰辞》里,在今天网络创作者的笔下。即使花木兰是一虚构人物,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虚构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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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的后来

2018/4/26

花木兰始终是迥然卓异的女英雄,在《木兰辞》里,在今天网络创作者的笔下。即使花木兰是一虚构人物,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虚构不正反映的是人们心中对于一种新的女性形象、女性力量的倾慕与向往吗?

■ 舟子

《木兰辞》是我当年中学语文课本里的名篇,作为花木兰的“粉丝”,不少人都关心:后来,木兰怎么样了?

花木兰鹤立群芳,与众不同,她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女英雄,她的壮举令人啧啧称奇,为女子也可有这样的辉煌而扬眉吐气,尤其是在女子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我后来才知,花木兰所处的彼时女子还不时兴裹小脚,尚可以大脚走天涯。但这丝毫不消弱人们对她的传奇的尊崇,因为不管是哪个时代,这样的奇女子都少。再后来,我知悉花木兰是历史人物或文学创作尚存争议,但这依然不影响我的“粉丝”心理,因为她的故事契合了女子当自强、可英雄的心意,且影响力强大,几乎被视为真人了。说实话,大学课堂上当听到把《木兰辞》作为我国南北朝的文学代表作讲授时,我是有一些失落的,但时间很短,一堂课中的几分钟而已。课下,我有时还是会想:木兰战功卓著荣归故乡,“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一番梳妆之后,“出门见伙伴,伙伴皆惊忙”,然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反问之后,她到底咋样了?不过,我没再见到下文。多年以来,女英雄的叙事至此,似乎被遗失了,故事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

念念不忘,会有回响,而且看来挂念木兰的也不止是我。据报道,2017年网络文学双年奖获铜奖的作品《木兰无长兄》,写的就是木兰的“后来”。故事简介如下:二十八岁女法医贺穆兰穿越成解甲归田后的花木兰,年过三十,赋闲在家,没有金戈铁马,也没有武功赫赫,她以男性身份取得的“策勋十二转”,在她回归女儿身之后,全都成了无用之物。花木兰被催婚,被相亲……人生困境引发读者共鸣。作者祈祷君是“80后”,创作时逢人生低落期。职场高峰时,因生孩子,她回归家庭,职业女性解甲归田之后的危机感触发她创作了这一作品。在这部历史穿越小说里,现代女穿越成古代女英雄花木兰,引发网友共鸣:当古代女英雄还是大龄单身女,那么,她的人生就没有价值了吗?若女英雄不能生育,那是不是更没价值了?女人到底靠什么来确定自己的人生意义……木兰的“解甲归田”与今天的待嫁一样,引发了现代女性的思考。很多独生女已经不愿将婚姻生活作为人生唯一的价值来源,渴望寻求其他自我价值实现的路径。

《木兰无长兄》接续了我等对于木兰“复员”之后的存疑和想象。不过,作者祈祷君不止于存疑,结合自身的经历与思考,在文字中做出了一番自己的想象与答疑,并且赢得了很多读者的共鸣。我欣然木兰的故事能有这么一种续写,而且还出自景仰她的女作者之手。据报道,如作者祈祷君所言,该作表达的并不是“男人做的事女人也能做好,甚至做得更好”,而是“男人可以保护女人,女人也可以保护男人”,但以性别来区分能力,是狭隘的。“我希望那些被别人的目光和自己的内心桎梏住的女孩,在看完《木兰无长兄》后,能找到自己的答案。”“传统世俗对女性的价值定位,有时候造成女性自己对自己能力的怀疑,甚至有‘能力无用论’。我个人是反对这种观念的。那些放在男性身上的美德,如勇敢、坚毅,即使放在女性身上也很美好,反之亦然。”与那些依托“一个女人与N个男人的爱情”所成就的所谓大女主剧不同,《木兰无长兄》里无爱情,只有军人之间的战友情。作者说:“我是很怕把女性的价值定位在爱情上的,我也很怕男主为女主做什么事情都是因为爱。本来非常宏大或者非常好的事件,结果变成小情小爱,我感觉这很狭隘。”

是的,这确实很狭隘,好在古今中外还有诸多不遵循性别定式的文学作品和历史人物帮助、激励人们冲出狭隘,这其中有的是现实存在,有的只是头脑里的愿景,但都给人们的心灵和行为提供了不一样的可以憧憬的云图,让我们不再止于坐井观天、抱残守缺、裹足不前。木兰无长兄,所以,她得以代父从军,长兄的缺失赋予了她走向辽阔的世界与之共建共享的机会,但愿我们的世界会越来越少阻碍女性在事业上建功立业的虚拟“长兄”以及其他障碍。

我还欣然,花木兰始终是迥然卓异的女英雄,在《木兰辞》里,在今天网络创作者的笔下。即使花木兰是一虚构人物,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虚构不正反映的是人们心中对于一种新的女性形象、女性力量的倾慕与向往吗?我看到的这一报道的标题是《祈祷君:有一种女英雄,可以不谈爱情,却照样活得精彩》,我的理解是:在战火纷飞的过去,花木兰这样的女英雄可以出生入死、征战前线,凭军事才能立下战功,名满天下;现在,祈祷君这样的女子可以凭借一支笔,在网络世界中写出一片天地和读者赞誉,她们都堪称精彩。对于作品主人公穿越者贺穆兰的故事,有读者表示:这是一个女人,身在乱世,找到了繁衍外的其他意义。故事不以爱情线为主,穿越者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蝇头小利而奋斗,她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一切,为身边每一个人谋求一个更好的命运和将来,甚至为眼前这个社会谋求一个光明的将来。她像好男儿一样以天下为己任,好女儿也是可以胸怀天下、建设天下的。可为何有人非要将二者硬性剥离呢?《木兰辞》的传唱千载、妇孺皆知,是否正是对此剥离的一种反弹和反对呢?诚可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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