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pcpaper.cnwomen.com.cn/Img/2017/5/m2017051820daf8c0448c4d829b1ca0492936f770.jpg
这世界有时如人所愿,有时却不,如果想让它如你所愿,更见效的方式是去撒一把种子,不管是否有人看见。 ■ 舟子 这个春天,有点
http://phpaper.cnwomen.com.cn/content/2017-05/18/038635.html

等待处理…

二月兰从哪里来

2017/5/18

这世界有时如人所愿,有时却不,如果想让它如你所愿,更见效的方式是去撒一把种子,不管是否有人看见。

■ 舟子

这个春天,有点特别,因为楼下长出了一大片二月兰:就在单元门口的东边,每次进出门时都跃入我眼前,让我愉悦在心口难开,因为我不知别人是否也会为此欣欣然,是否把这视为一个“大事件”,但于我绝对是。

楼门口有一段小径,二月兰盛放一旁,白底蓝花星点其间,春风徐来时,随风摇曳;大风起兮,花枝乱窜却不会被折断……而且,只要开了一个春天,以后年年就会照开无误。今年北京的春天这么干、还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它都能开,它的可持续开放还用担忧吗?颜值不低、开得早、适应性强、独立自我发展能力超级强……综上,还有比这更优质美颜的好花吗?而且,它还满足了我一个暗藏的喜悦。

曾经,我不知道世间有这种花,直到我来到北方并已经工作数年,一次集体郊游中,在一个我已经记不清了的地方,遇到了几棵,令我惊艳:那么素朴单薄又那么生动有颜,点缀着北方尚未完全草木繁盛的春天。

多么美丽的花呀,可是如果无名无姓,那实在是遗憾。恰在此时,一个同事一下子就报出了它的名字:二月兰!应该不是初遇的她同我一般惊喜过望!我很感谢她让我认识了二月兰。如今,她已经退休许久,但我看到这种花时还是会想起她来。

后来,我又见过数次零星的二月兰。有一次,我从家中所在的北郊出发坐机场大巴去首都机场,不明就里的行驶路线中,竟然路过了一大片二月兰的领地,那似乎是一个郊野开放公园或是绿地的边沿地带。那么氤氲的一大片,像极了明信片上常见的一大片薰衣草给予人的紫色联想与魅惑,且更为单纯朴素,更为我所钟爱。后来,又坐大巴路过那条线路,但可能是因为季节不对,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一大片的。我曾想着某个春天特意去那里再看一遍,但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懒人来说,“特意”经常是流于想想而已。于是,只好这样自我安慰:可遇不可求,既已可遇,就知足吧。

直到有一年,我家小区的西边也出现了二月兰的身影,这又一次让我大感兴奋!不过,也不无遗憾:西区离我所在的东区远,除非从西门出入,不然,我见不到。它们是怎么长出来的呢?我归因于西区那一两家爱园艺的一楼住户,他们把靠近自家但不属于自家的一楼绿地种植成为园林,并且年年在那里鼓捣种植新种类。这些花是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吧?

我猜测着来由,有点泄气:我们东区的住户没有他们那么热衷园艺,园林美化状况显逊于西区,而西区的他们也没有那么雷锋,会义务把它们播散到我们东区来。我只好又一厢情愿:风吹花草,大自然的风会把这二月兰延展播撒到我们东区去吧?但小区很大,中间隔着大片的水泥硬化地带,二月兰的“东渡”之旅并不平顺,我感到这个心愿可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于是,看着西区的二月兰在季节里花开花又落,如此,过了两三年,渐渐地,我已经淡忘了当初让二月兰“东渡”的念头。

莫非是为了应验那句名言:“生活中总有意料不到的惊喜”。今年,二月兰突然盛放在我们楼3、4单元的门前,而且似乎只在一瞬间,忽如一夜春风来,十株百株二月兰开!那一天,我呆住了:“好神奇啊!它们真的来了,如我所愿!”

一般来说,我不大喜欢“这世界正如你所愿”一类的句式,因为作为一个学过辩证唯物论的人,我觉得这类句式如同某些“鸡汤”:听起来不错,抚慰情感、心灵,令人镇静愉悦,但不符合辩证唯物论。人可以选择一厢情愿,但不能据此就认为世界上的事真的就是如此。一厢情愿是主观选择,而非客观实际。如果有某种客观事实符合了某种一厢情愿,那当是:主观想象符合了客观事实。

所以,当二月兰“东渡”的神迹摆在我面前时,我纠结了:又惊又喜又困惑!如果我喜欢“玄幻”的文字之风,我会这么想、这么写:“我何德何能,问苍天居然这样厚爱于我?”但说实话,我更多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被风从西区刮来的吗?大自然有这样的神力吗?大自然既然名为大自然,当然神力很大,可以移山改道、电闪雷鸣、地震海啸……无所不能。但我的疑问在于:为何离西区更近的我们这栋楼的5单元和那些离西区更近的楼前没有,而独在我们这两个单元前开得如火如荼?公平的大自然会做这样“有选择”的事吗?渴望迁徙飞翔的草木花籽会舍近求远、有所独钟吗?应该不会吧。

到现在,这在我心中依然是一个悬案谜团。除了不惮以我所有的自然科学知识来揣测大自然隐秘的神功伟力,我还愿意相信的一个解释是:有人在我们楼下的这两块地里撒下了一把二月兰的种子,而我只是没有碰到此人此时而已。他或她与我同样地爱着这种花、希望它们盛开在我们的楼下窗前,时时相见。因此造就了这一神迹,而非“鸡汤”里所谓的“这世界正如你所愿”。

这世界有时如人所愿,有时却不,如果想让它如你所愿,更见效的方式是去撒一把种子,不管是否有人看见。

上篇:《巴赫的烟斗》:温柔的倾诉
下篇:刘清扬:不断追求社会进步的女杰
分享到

© 2019 中国妇女报
ICP备:京ICP备05037313号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