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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女性在反叛中找到自我

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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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垮掉的一代”回忆录》聚焦的是二战后女性主体意识开始觉醒的女人,如何在年轻人反秩序反权威、渴望自由的浪潮之下,寻找自我之路。她们争取想要的独立自由、精神欢愉,也付出与当时主流价值作战的代价。她们与男人一样冒险,都在反叛,但却比男性获得的偏见更多,付出的代价更大。也正是因为她们,女性生存的边界才得以不断拓宽。

■ 刘维

我对“垮掉的一代”的了解很有限,凯鲁亚克的经典小说《在路上》至今没有读完。因而《小人物:“垮掉的一代”回忆录》(湖南文艺出版社2020年6月版)这本书一开始最吸引我的并非窥见凯鲁亚克等一众名人的历史八卦、情感是非,而是更感兴趣于那个时代女性主体意识开始觉醒的女人,如何在年轻人反秩序反权威、渴望自由的浪潮之下,寻找自我之路。这本书完全没有令我失望,作为一本回忆录,文笔优雅洗练,内容更是相当诚恳和精彩,引人入胜。

女性的“反叛”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本书作者乔伊斯·约翰逊绝非活在凯鲁亚克盛名背后的“某个”前女友,她本身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作家(这一点从这本书的行文笔锋中就能看得出来),更是一个追求独立自由、坚持创作的女性主义者。一如历史上那类优秀的女性,她不妥协于当时当地的主流社会价值,而是试图寻找个体的意义,以及在社会中独立生存的一席之地。也正是因为她们,女性生存的边界才得以不断拓宽。

这些人还有谁呢?打个比方,莎乐美、居里夫人、波伏娃、女法官金斯伯格等。巧的是,金斯伯格也是20世纪50年代读的大学,在她的传记电影《性别为本》里,她的大学同学几乎都是男性。那个时代女性已经获得了上大学的机会,但社会对女性的期待,就是读完书回家相夫教子,成为对丈夫而言更好的伴侣。一如本书作者乔伊斯父母对她的期待。电影《蒙娜丽莎的微笑》也正好讲到那个年代大学里年轻女性的故事。女性想要特立独行,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因为你要反叛的是你的过去、是家庭是父母、是受过的教育,甚至是牺牲未来可以预见的稳定生活。

《小人物》这本书里的女性遭遇是比电影更现实的世界。社会不期望也不鼓励女性去成就自我、证明自我,因为“她会生孩子,这就完全证明了自我”。换言之,“行为不端”的年轻女性被认为是在违抗她们的社会角色,甚至是她们的生理习性,而不是和男性一样在反叛社会。男性的反叛自动构成了一种批判,甚至是一种政治形式。女性的反叛则只会被当成是一种个人的病态,是性成熟过程的问题,可能需要交给精神病医生照料。

乔伊斯的好朋友爱丽丝曾是一个心思细腻又浪漫的女孩。上学时,在心理学入门课上她坚信可以训练含羞草对声音做出反应,就如同作者书中描述的,“这是最温柔、最具诗意的实验”。工作后,爱丽丝也认为自己的价值该得到认可。然而她最终从父母家的客厅窗户跳了下去,去世时仅仅28岁。那时候家人刚把她从精神病院接回家照料。琼·巴勒斯也没能熬过去,赫蒂·琼斯则推迟了自己作为诗人的公众生涯,以推进她丈夫的事业。

大部分“垮掉”的女性从未有机会真正地上路

1999年乔伊斯曾这么回顾,“大部分‘垮掉’的女性都从未有机会真正地上路。我们的路反而变成了我们过着的奇怪的生活。我们确实是选择了那样的生活。”她曾和凯鲁亚克一起去一座废弃的布鲁克林海军工厂。因为女性这一身份,如果不是杰克带她,她可能永远也不会见到这座工厂。这也让她意识到,“在这个夜晚的世界里没有女人”。

但这些所谓看起来奇怪的生活,也正是那个时代的女性一步步寻找自己社会位置的实践证明。她们争取想要的独立自由、精神欢愉,也付出与当时主流价值作战的代价。是的,女人与男人都在冒险,都在反叛,但显然女性比男性获得的偏见更多,付出的代价更大。

书中,女孩们堕胎的经历让人印象深刻。女孩子互相打听,秘密寻找医生,做不卫生的手术。乔伊斯写道,“生命被看成是神圣的:但独立是可以用死亡来惩罚的。性的惩罚,恰恰是分性别的。”同样的痛在世上很多地方发生着。不管是电影《四月三周两天》里1987年的罗马尼亚,还是电影《从不,很少,有时,总是》里新世纪的美国,你都能细微深刻地感受到女性成为承担责任和“被惩罚”的一方。1996年的电影《公民露丝》也是围绕露丝堕胎一事展开。哪怕在今天的美国,堕胎这一本应该属于女性身体自主权的事情,对一些人来说却依旧是一个“道德”话题。

在20世纪50年代的时代背景里,如乔伊斯等女性主体意识崛起的女性依旧是极少数。纵然此时《第二性》已经出版,但主流社会和传统家庭仍然难以理解这些选择“奇怪”生活的女孩。

如果把视线放回群体关系中,又能感受到一些安慰。因为对抗主流世界是如此的艰难,但如果是一群人,一群互相支持理解的人,就会令个体感受到莫大的力量。因此相比之下,身处“垮掉的一代”最核心圈子里的乔伊斯是幸运的。但这并未意味着她能获得全然的支持,圈子里的男性做不到像支持同性别的人一样支持和理解女性的选择。

女人们只能摸索着前进。她们充满激情,因而尤为显出一种热烈的生命才有的浪漫和美好。但因为试图在狂乱的荆棘丛中生生地给自己劈开一条路,她们有时又是如此的脆弱和危险。她们探索着,要“身处底端,抬起头,终于发现了天空”。值得一提的是,乔伊斯先锋的女性主体意识中也流露出极为温柔宽容、富有感情的一面,她在书里写过这么一句话,“我恨杰克对女人的仇视,恨它,哀悼它,理解它,最终原谅它。”

最后,乔伊斯对当初渴望尽情探索却未能如愿的世界,以及那段岁月或许仍留有一些遗憾。她在书的结尾写到,“作为一个女性,她不太算得上是这场汇聚的一部分。她忽略了这个事实,照样兴奋地坐着,而男人们的声音,永远是男人们的声音,热情地起起落落,他们的啤酒杯碰在一起,他们的烟圈升上天花板,而可以肯定的是,死去的文化正在被唤醒……我拒绝放手的是她的期待。我最终希望放弃的是她的沉默……”这大概是对那段历史再谦虚和恳切不过的个人回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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