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料想，生活给你提出难题；谁曾料想，你的心被恐惧占据，乌云一步步逼近，你感到无法抗拒……”智利护士帕特里夏·比斯瓦尔为给同事们加油打气，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歌曲《谁曾料想》近来在社交网络上被大量转发和点赞。
图为帕特里夏·比斯瓦尔（前）和同事在一起。
新华社发
■ 何蒙
新冠肺炎暴发并在全球蔓延，各国医护人员随即投入救死扶伤的战役中。医护人员陷入远高于平时一线工作所面临的各种压力与挑战。
感染病毒
5月初来自国际护士理事会获得的相关信息显示：目前全球至少有9万名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毒，其中超过260名护士死亡。国际护士理事会认为，医护人员感染情况被低估了——根据30个国家所有新冠确诊病例中平均有6%是医护人员，医护人员被感染的数字可能达到21万。
当地时间5月14日，巴西全国累计确诊202918例，31790名医护人员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另有114301人为疑似感染。确诊和疑似患病的医护人员无法上岗工作，削减了医院的接诊能力，形成恶性循环。
5月20日消息，德国共有超过2.04万名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毒，其中61人病亡，约1.91万人康复。媒体援引德国疾控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的数据报道说，感染新冠病毒的医护人员中，超过1.18万人在医院、诊所等医疗机构工作，超过8500人在养老及照护机构工作。
5月15日的数据，自新冠肺炎疫情在西班牙暴发以来，该国累计确诊感染新冠病毒的医护人员已经超过了5万人，是全世界医护人员感染率最高的国家。过去几周中，西班牙有50名医护人员在抗击疫情中不幸殉职。在西班牙新增新冠确诊病例日渐减少的情况下，医护人员也成了该国感染新冠病毒上升最快的群体。
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在全球范围内，女性占医疗和支助人员的70%，占医院护士的85%。
如加拿大的魁北克省，死亡人数接近3500人，女性占当地确诊病例的59.4%，死亡病例的54.6%。女性死亡病例偏多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当地大约有80%的医疗和护理人员是女性。
联合国抗击新冠病毒指南指出，需要特别关注一线女性卫生工作者的健康、心理社会需要和工作环境，包括助产士、护士、社区卫生工作者以及设施支持人员。研究发现，在设计和制作过程中经常使用的“默认男性”尺寸的面具和面罩会让女性更容易暴露于病毒。
精神压力
据意大利《共和报》3月报道，威尼斯一家医院重症监护室的一名护士在家中自杀身亡。该护士今年49岁，在耶索洛的一家医院工作，这家医院是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定点医院之一。自杀前这名护士出现了发烧症状，独自在家中待了两天。她接受了新冠病毒检测，但还没有收到结果。
据《中国日报》报道，当地时间4月26日，美国纽约长老会艾伦医院的急诊科主任洛娜·M·布林选择自杀结束了生命。布林医生的父亲说，女儿每天面对过多的悲剧，身心都深受压力。
“她向我描述了病毒是怎样攻击病患的，人们还没有出急救车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纽约一医院护理科副主任劳伦斯·梅尔尼克尔就表示，新冠肺炎疫情给当地医护带来了非同寻常的精神健康挑战。
他说，虽然医生们已经习惯于应对各种惨剧，但是以往他们并不用担心自己会感染，或传染给同事和亲友，也很少需要救治自己的同事。
联合国5月13日发布的关于2019冠状病毒和精神卫生的政策简报指出，报告表明，许多国家的抑郁和焦虑症状有所增加。特定人群特别容易患有与新冠疫情相关的心理困扰。面对繁重的工作量，生死攸关的决定以及感染风险，一线卫生工作者尤其容易受到影响。在大流行期间，加拿大有47％的医护人员报告需要心理上的支持。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示，面对新冠疫情，在精神健康领域面临最大风险的是“第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老年人、未成年人和青年、本就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以及正处于冲突或危机之中的人”。
古特雷斯强调，“我们必须帮助他们、支持他们。”
亚裔一线医护承受着更多的伤害。
亚裔美国人占美国总人口的6%，医生的18%和护士的10%。《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美国亚裔医护正在同时与种族主义和新冠病毒战斗》揭露：全美针对亚裔的骚扰、辱骂、攻击等仇恨事件激增。即使是战斗在新冠抗疫一线的亚裔医护人员，也不能幸免。
在应对新冠病毒大流行的第一线，他们处境艰难，一些新冠肺炎患者拒绝接受他们的治疗，在病房遭到病人的言语伤害，乃至唾沫的攻击。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骚扰，下班途中遭受伤害和辱骂等。
一些针对医护人员的重伤害也陆续出现。
意大利刚陷入疫情重灾区之时，一名男子怀疑自己的医生女友将新冠病毒传染给了他，一怒之下把她勒死了。
当地时间5月8日，墨西哥科阿韦拉州，发现三名护士被绞死家中。这是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又一起针对医护袭击事件。警方表示，可能有2到3人参与行凶。
工作和生活压力
疫情急剧恶化让一线医护人员迅速陷入过劳的工作之中。
美国许多地区的医护人员工作压力剧增。3月，密歇根州的重症监护室护士在谈到自己的工作压力时说：“基本上，在过去的13个小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治疗两名病情严重、带着呼吸机的病人。”
在法国，公立医院急诊部于2019年3月开始长期罢工直至今年2月底法国暴发新冠疫情。罢工行动希望引发政府重视，保证医院安保，并提高薪酬待遇。3月以来，法国民众每晚8点自发在窗口前为医护人员鼓掌加油，医护人员也被当作英雄歌颂。但护士离走出职业困境还很遥远：继续忍受地狱般的工作节奏、工作量无限增加、低薪等等。
在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救护车随车医生伊琳娜·科列斯尼科娃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表示，他们救护车工作人员只能获得一点点补贴。
除了薪酬低、工作时间骤然加长，医护人员在生活中也同样面临所有人面临的压力，如子女停课在家上网课，但医护人员无力照料；不敢回家怕传染家人；出门购物困难等。
给予支持
当前，疫情在一些国家有缓解，但在疫苗没有到位之前，人类与病毒共存的局面下，对一线医护人员的支持显得非常重要。
一，提高一线医护人员薪酬待遇。疫情暴发后，一些国家通过提高工资、给予补贴等方式，提高医护人员薪酬待遇。如美国有医院提高了一线医护人员工资；俄卫生部紧急制定了向抗疫一线人员发放补贴的新规定；法国卫生部长韦朗在接受采访中表示有意将医护人员的35小时工作制进行灵活化调整，并承诺提高医护人员报酬。
二，为一线医护人员提供充足、合适尺寸的防护设备，确保他们的安全。国际护士理事会呼吁各国政府系统收集医护人员感染和死亡数据，并将数据汇总至世卫组织。这不仅是对那些献出生命的医护人员的尊重，也为解决新冠检测和个人防护装备等基本防疫问题提供信息。
三，缩短医护人员工作时间，让其获得充分休息，减少其感染概率并有充足体力更好开展治疗工作。
四，全社会都应保护和关怀一线医护人员精神健康，除了鼓掌、亮灯、举办音乐会等为他们加油支持，就医时对他们给予更多信任和理解也很重要。
确保精神健康和社会心理应急支持服务广泛覆盖，联合国建议为一线医务工作者提供优质的远程咨询。
针对紧急疫情下一线医护人员，也应有更多应急机制，及时支持他们，如疫情警报一拉响，精神支持最先到达一线，包括专业心理工作人员及时到位等。
五，为一线医护人员未成年子女提供切实有力帮助。如美国纽约州州长科莫日前在简报会上宣布，在暑期继续为基本一线抗疫人员子女提供餐食和照护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