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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敔 泰特美术馆里有一个展厅专门用来展示透纳作品,作为英国风景画里程碑似的人物之一,透纳的确配得上这样的荣耀。面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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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斑斓的写生课

2019/10/23

■ 赵敔

泰特美术馆里有一个展厅专门用来展示透纳作品,作为英国风景画里程碑似的人物之一,透纳的确配得上这样的荣耀。面对那些激情澎湃的画面,仿佛能感受到扑面的海浪、腾腾的蒸汽、汹涌的巨浪,脑海里同时交叠出电影《透纳先生》里,背着沉重的画箱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走,绑缚在风暴中心的桅杆上的透纳先生。“写生”这两个字第一次被如此生动的诠释,并且以如此强大的魅力感染了一个几乎没有动过画笔的人。

几年后,我终于有了一个外出写生的机会,面对自然变幻莫测的光影、交错流溢的色彩、错落纷杂的线条结构。出发前,内心不免有小小的激动与期盼,毕竟,经过了在教室里,面对印刷品的临摹和静物台上的静物写生,都是被老师精心挑选或者摆放过的,之前已经为我们过滤掉了许多不必要的细节,画面可以称之为“干净”。当你真正面对自然的时候,眼前竟一片混乱,建筑、花草、树木、田野,红的、黄的、绿的、棕的,还有一时分辨不清的色彩齐齐涌到面前,以为已经印刻脑子里的色彩关系此刻早已灰飞烟灭、不知所踪。面对一片空白的画布时,举起来的笔总也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孙老师在学员之间不停地奔走,指导每个人的构图、色彩,想想,这些都是几个月来在课堂里讲了一遍又一遍的问题:色彩关系、明度、色相,此时听来好像全是新鲜的问题。趁孙老师去山里寻找新的观看点时,还胡乱在画布上分布眼前的景象,“有什么关系。一千个读者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还不兴十个学生眼里有十个炼象关吗?”这底气大概是来自对孙老师的了解,他会给你任意涂抹的可能,也会一百次地耐心纠正你的错误。

果然,第一天把色彩关系中的明暗画反了,第二天再次把明暗弄反,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可能两次犯同一个错误。

这就是我的写生课里的最刻骨铭心的体验,因为面对自然的时候,生命里那些既定的经验再次顽固地占据了你的心灵——墙是白的、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而画面中的天、地、人、房子和树木,是需要色彩去重塑的。这一点,在旁边围观的村民和孩子,大概都比我更清晰透彻。他们对眼前熟悉的景物判断,少了许多无效的来自书本、文字呈现的间接经验,反而更加直接、透彻、生动。

三天的写生课,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一幅完成或未完成的作业,不是呈现在画布上的画面,而是重新观看自然,在里面分辨出那些令人兴奋或痴迷的线条、色块,还有那种隐约的有些抓不住的情绪。就像几个月来的教学课里,老师令我清晰起来的,并不是技法,而是一种观看方式。

有意思的是,油画是一种纯粹的外来的绘画技法,但写生却是源于古汉语的词汇,既表明面对眼前景象的描摩,同时也是对景象的生动还原。不论是“写”还是“写生”,一切都刚刚开始,前面的路还很长,但却是一条色彩斑斓、光影美妙的绘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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