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美国队球员拉皮诺（右）和荷兰队球员斯皮策在比赛中争顶。
新华社记者 毛思倩/摄
近年来有业内人士指出，女足运动的飞速发展正在打破大众的成见，不少一贯被视为男性专属的打法，女足球员现在也能操作。而且，女足在一定程度上抵制了男足过度身体化的趋势，更强调技巧和智慧在比赛中的作用。因此，尽管女足在身体对抗的激烈程度上不如男性，但比赛一样好看和精彩。
这一观点在今年的女足世界杯上似乎得到了印证。据国际足联的统计，此次世界杯是一次里程碑式的赛事，为女足运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 陈亚亚
女足世界杯最近落下帷幕，美国队赢得冠军。在决赛结束时，全场响起“同工同酬”的呼声，这是观众在声援美国女足提起的一项诉讼。早在2016年，美国女足的几位队员就曾以性别歧视的名义起诉美国足协。
2019年，在此次世界杯前，28名女足队员再次提起性别歧视诉讼。女足队员认为女足的比赛成绩远超男足，且从2015年以来，女足赛事收入高达5080万美元，男足只有4990万美元，然而她们的收入待遇却和男足相差甚远，这很不公平。
美国足协则认为，目前收入差距并非性别歧视所致，而是男女足所带来的收入不同，在足协的收入中赛事收入只占一半，还有一半来自赞助商，大多数赞助商主要是冲着男足而来。
收入性别差距的普遍性
这种差距不是美国的特殊现象，排名世界第二强队（仅次于美国队）的德国女足也面临各种不公平待遇。在此次世界杯期间，她们发布了一个传播甚广的宣传片，力图向性别歧视意识宣战。在这个宣传片中，球员们提到德国女足曾八次获得欧洲冠军，可许多德国人仍然不认识她们，且她们的收入也远不如男足。更有甚者，在第一次夺冠时，每个队员得到的奖品仅是一套咖啡杯。
由于女足球员的不断积极争取，近年来一些国家在这个领域有所进展。2017年，挪威女足球星艾达·赫格伯格(Ada Hegerberg)因对女足待遇不满而退出全国选拔，此举被认为推动了挪威足协在2017年底宣布男足和女足均分奖金，因此成为全球第一个男女足国家队同工同酬的足协。2018年，新西兰足协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在以下4个领域实现国字号球队的男女足平等，包括男女足球员参加国家队集训和比赛的经济补助、比赛奖金、肖像权、出行待遇。
女足比赛一样好看和精彩
过去，女足球员的待遇低被认为是她们自身的问题。许多人觉得女足的观赏性不够，对抗不如男足激烈，但近年来有业内人士指出，女足运动的飞速发展正在打破大众的成见，不少一贯被视为男性专属的打法，女足球员现在也能操作。而且，女足在一定程度上抵制了男足过度身体化的趋势，更强调技巧和智慧在比赛中的作用。因此，尽管女足在身体对抗的激烈程度上不如男性，但比赛一样好看和精彩。
这一观点在今年的女足世界杯上似乎得到了印证。据国际足联的统计，此次世界杯是一次里程碑式的赛事，为女足运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以美国对荷兰的决赛的电视观众人数为例，美国有超过1500万人观看了比赛，荷兰观看比赛的观众突破600万人，此外全世界还有数以千万计的观众。在社交网络上，女足世界杯也取得空前的成绩，国际足联为其开设的账号粉丝数很快突破200万，发布内容有4.33亿次观看……这些数据都说明了女足市场的巨大潜力。
其实，不少体育赞助商已经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在此次世界杯之前，美国女足的赞助商、饮食品牌Lunar Bar宣布，将为今年参加比赛的23名美国女足球员每人补齐31250美元，使其奖金与男足持平。另一位赞助商Visa则宣布要进一步扩大对女足的支持，在其刚刚与美国足协达成的五年期赞助协议中，特别规定了要将半数营收投入到女足中。从各种迹象来看，企业的参与将成为推动足球领域同工同酬议题进展的重要力量。
性别平等议题并不局限于同工同酬
当然，足球领域的性别平等议题并不局限于同工同酬。体育是增强妇女权能的重要手段。通过体育运动，女性能够挑战社会文化传统，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增强自信，学会强身健体和保护自己，同时还锻炼生活技能和领导能力。而且，重大体育赛事也是推动社会、政治和经济积极变革的一种方式。因此，作为在公众中有很大影响力的足球运动，在促进社会性别平等方面大有可为，近年来有关机构在这个领域做了许多工作。
作为联合国负责推广体育教育和运动的机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直大力宣扬体育在建设包容社会中的作用，促进性别平等即其中之一。
2015年，教科文组织大会第三十八届会议通过的《国际体育教育、体育活动和体育运动宪章》系统阐述了各利益攸关方对于体育教育、体育活动和体育运动计划应遵循的各项基本原则和价值观的共同认识，其中第11条特别提到：“体育运动促进发展与和平举措应做到包容，在文化、性别、年龄和残疾问题上具有敏感意识”。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在此次女足世界杯之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6月4日特地组织了一场主题为“女性与足球：改变运动”的讨论会，邀请多位全球知名的女足运动员和相关人士出席，一起探讨体育运动在促进多样性和性别平等方面的重要作用。
联合国妇女署是另一个关注足球运动中性别平等议题的国际机构。
2018年，联合国妇女署任命巴西著名女子足球运动员玛塔·维埃拉·达席尔瓦（Marta Vieira da Silva）为妇女和女童参与体育运动领域的亲善大使，她的工作主要是激励妇女和女童打破固有观念，克服一切困难，在包括体育在内的各个领域努力追寻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2019年，妇女署的工作更进一步，在女足世界杯首场比赛开始前，妇女署与国际足联签署了首份谅解备忘录，意味着这两个国际组织将与其他机构一起密切合作，使女性可以更容易接触到足球运动，同时鼓励传播多样化的体育内容，以促进两性平等。
在足球运动领域要达到两性平等，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相关的国际机构、政府、足协、球队、企业、社会组织乃至观众都是重要参与者，只有大家一起携手合作，才能确保足球运动可以充分发挥其在促进性别平等目标实现中的巨大潜力。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