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燕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从农历腊月初开始,年味就开始笼罩。酿甜酒,打糍粑,杀年猪……年味在忙碌中,将一年的劳动成果转换成美食,于觥筹吆喝声中濡染心情,走向高潮。
酿甜酒
过年的美食里,我特别钟爱母亲酿的甜酒,那是记忆深处儿时的味道。
酿甜酒是个细腻活。母亲将糯米买回来后,浸泡,用蒸锅蒸熟,手蘸清水,趁热将米饭捏散,捏到米粒一颗一颗不黏成团。再将甜酒曲洒在糯米饭上,搅拌均匀。放入一个干净有盖的木桶中,在中间做一个凹槽,洒上少许甜酒曲,盖上盖,然后铺上两床棉被发酵。发酵好的甜酒香气非常浓郁。
母亲是酿甜酒的能手,远近闻名。每每到了腊月,母亲磨不开人情世故,经常要帮亲友酿。作为回报,亲友会送些鸡蛋。甜酒暖心,去寒,与鸡蛋是绝配。甜酒冲鸡蛋,香味醇厚,沁心甜。正如《甜酒》歌中所唱:“甜酒,甜甜的甜酒甜的爱,甜甜的甜酒飘香来,甜甜的甜酒甜过门,甜甜的甜酒爱死个人……”
每年酿甜酒,母亲都会主动给奶奶酿一锅,给外婆酿一锅,自己家再酿一锅。每到年边,母亲看到屋前有乡亲经过,都会笑眯眯热情打招呼:“进来坐,我烧甜酒吃。”现在耳边还经常响起这种招呼声。
那是一种乡亲,一种记忆,甜蜜一辈子。
打糍粑
打糍粑是个力气活。糯米蒸熟,放在石臼后,父亲和乡亲便开始挥舞手中的杵槌使劲捶打,直到糯米颗粒打烂,细密地团在一起,慢慢变成粑的形状,再用杵槌将糍粑卷起,放在用石磨碾细的米粉上面,趁热将粑揉成团滚上米粉,摊晾散热后切成块,变成一块块细腻洁白的糍粑。
糍粑做成后,香味浓郁,松柔可口。糍粑耐放,用清水浸泡在水缸中,储藏几个月不会坏,可以一直吃到过年后。
小时候我最盼的就是过年打糍粑。细想起来,我喜欢的不仅是糍粑的美味,而是打糍粑的热闹气氛和浓厚的过年感觉。父亲这一辈人勤劳、实诚,不惜气力。流汗出力的父辈们留下了许多习俗,许多美味。
杀年猪
过年讲究年年有余,不管有钱没钱,过年的餐桌上必有一道腊肉菜。为了这道菜,家家户户都养猪。几百斤的猪杀了后,亲友都被请去喝“心肺汤”,然后帮着整理猪大肠,分猪肉,场面热烈,年味十足。
分到猪肉后,先用精盐腌制,盐味完全渗透其间后,再去铁匠铺定制两头带弯的小铁勾,一头勾住肉,一头挂在铁杆上,一长排在太阳底下晾晒。大约三四天后,猪肉表面的水分便会被太阳和风吸干,用手摸上去,感觉不到油腻,再从木匠铺里找来锯木灰,慢慢熏制。
熏制好的腊肉呈金黄色,可放很长时间,是过年的主体食物。
年,伴随着一天又一天的忙碌,欢快、热闹地来了。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风一俗,都透着浓浓的乡情,扎根在内心深处,成了人生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