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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山公园里,妈妈对我说,“当年你坐了多少回爸爸的肩头啊,爸爸总是扛着你去看电影”。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带爸爸妈妈再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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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眼前人,心中无黄昏

2018/11/8

在南山公园里,妈妈对我说,“当年你坐了多少回爸爸的肩头啊,爸爸总是扛着你去看电影”。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带爸爸妈妈再来这里,在我们仨曾携手走过的地方,再随便走走。要拍下来的,是一些生活的样子,我曾和父母这样一起逛过植物园,我们曾这样其乐融融地生活过。被爸妈宠爱一生的我,现在轮到我来宠他们了,新一轮的生活开始啦。

■ 五瓣花

清晨,当我在餐桌的这头喝完水,轻轻地放下水杯时,桌子那头看起来还很鲜艳的月季花瓣,竟然一瓣一瓣地掉落下来,之前毫无征兆。

是不是很像我们的生命,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病症棒袭,在你晕头转向、一阵连续不断地治疗之后,还是没有好起来。

周日是爸爸的生日,因为要给孩子们上课,没有陪他老人家。周一我休息,带父母去了南山植物园,吃南山泉水鸡,晚上逛洪崖洞。

二十几年前,在南山公园里,同样的地方,妈妈在花神面前拍了一张照,那时妈妈三十几岁,脸上的胶原蛋白满满的。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带他们再来这里,在我们仨曾携手走过的地方,再随便走走。

在那水池边,我摸着爸爸的大光头,爸爸也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看我的样子,满满的慈爱啊。妈妈在旁边说,“当年你坐了多少回爸爸的肩头啊,爸爸总是扛着你去看电影。你经常问爸爸,今天演什么电影啊。爸爸回答‘英雄白跑路’。”的确,很多时候,我都坐在爸爸的肩头上,去镇上看有没有电影上映,经常都是英雄白跑路。那些日子,我都记得啊。

我们走在“海棠烟雨”路上,两边的海棠还没有开,我们仨慢慢地走着,我先生在前面给我们拍照。要拍下来的,是一些生活的样子,我曾和父母这样一起逛过植物园,我们曾这样其乐融融地生活过。

大家都知道,老一辈的家庭里,吵吵闹闹过一生是常态。妈妈过了40岁之后,真的更年期症状太明显,动不动就生气、发脾气,而爸爸一直忍让着,因为爸爸宠爱了妈妈一辈子。

那天和朋友们聊到如何对待父母。有朋友说,要好好地“用”她的父母,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用。她的妈妈70几岁的年龄,还能穿过大半个重庆城,坐2个小时公交车去为她的新家装修做监工,她的妈妈心甘情愿,她不觉着累。而且朋友还教会了父母用百度地图,他们自己看着地图,订购了票去观赏港珠澳大桥,他们觉得自己“很有用”。

而我说,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爸爸已学不会什么东西了;至于妈妈,我要宠着她,我就让她成为一个依赖我的老太太吧,这些年,她照顾爸爸已是很辛苦,不要再去学习如何变得更好了,让她继续任性吧。

尽管是周一,那晚的洪崖洞仍然人头攒动,拍照的,在路边看江景的,比比皆是。妈妈显然兴奋起来了,不停地赞叹,牵着爸爸的手,指这儿指那儿,我跟在后面慢慢走,真是爱他们啊。

正身照、背影照、牵手照,都拍了。他们就是我邀请的明星,就想多给他们拍点照片。慢慢走到人不太多的朝天门大桥下,桥上车过的声音,像几十吨的火车轰隆隆地奔跑而过,妈妈在那里逗爸爸对着镜头不要太严肃。她捧起了他的脸,在他耳朵后面挠痒痒,撒娇地说:“笑一个。”

爸爸听懂了,撅起嘴歪向一边做怪相,然后开心地笑了。妈妈说:“爸爸笑起来真好看。我笑起来不好看了,脸都垮了。”爸爸似乎特别开心,主动将两手放在妈妈肩上,抱着妈妈猛摇起来,妈妈笑着打他,说:“摇什么摇嘛。”

我在旁边默默地拍,心里流出泪来,看到他们好开心。

爸爸和妈妈笑着转过来看我的镜头。头顶上的汽车又开过去一辆,轰隆隆,爸爸显然在听头顶的声音,他安静下来,妈妈也看着他,我看到妈妈眼里有泪花,鼻子红红的,爸爸也盯着妈妈看,也许他心里那时有一刻的恍惚吧:“这个人我见过。”

那一刻,我们仨没有交流什么,妈妈牵着爸爸的手,继续往前走,我默默地跟在后面。

从南山吃完泉水鸡出来,等妈妈上卫生间的时候,我和爸爸站在一起,爸爸和我交谈。他努力想要表达,“这个,那个,这里,那里”他说:“我们这一砣好好的。”

嗯,我们这一砣都要好好的。他也许是想说“我们这一家子都要好好的。”这就是爸爸的祝福吧。

我呢,一直是有爸爸祝福的孩子,很幸福啊!被爸妈宠爱一生的我,现在轮到我来宠他们了,新一轮的生活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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