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记者 罗文胜
家有废旧电池怎么处理？作为“环保达人”的你是不是会单独收置，然后寻寻觅觅，期冀有人能收纳它们、给它们一个正确而无害环境的归宿？（注：本文讨论的是家用干电池，也叫碱性锌锰电池。也就是家里遥控器、电动玩具里面的五号电池、七号电池。）
陈溪是一个5岁孩子的妈妈，这几年攒下的孩子电动玩具的废电池盛满了一个小小的鞋盒。“废电池会污染环境，因此一直不敢随便扔。”我们的身边，像陈溪这样的人不少。
网友“木子李”在某公众号留言：不知道是谁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用完的电池乱扔会污染环境，导致我不敢乱扔，又不知道扔在哪里，于是攒了一笔袋的电池，且持续变多。后来不得不想办法解决掉……去某品牌电池的某宝店铺问卖家，又去微博问我们城市的环保部门，得到的回复都是可以随生活垃圾丢弃了，不用集中处理，因为如果处理的技术不行，反而不好。所以我就放心地将它们隔几天丢几个，处理了。
张淼是R立方创始人，在她创立的为垃圾回收、垃圾减量提供服务的公众号后台，也经常有人问：家里的废电池有没有人收？张淼告诉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记者，通常值班客服都会回答：“因为已经在生产端禁止了汞的添加，现在废电池已经不是危险废物了，所以可以当做普通垃圾处理。”
究竟家用干电池还有没有污染？如何处理才是正确的丢弃模式？记者进行了调查。
不鼓励家庭集中处理
作为专业人士，广州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王筱虹给出了答案：按照现在电池生产水平来说，一般家用干电池，按常规的普通废物处理。换言之，扔到平常垃圾桶，环卫部门后续会按照常规方式做处理，不像以前需要让电池走特殊回收渠道。
“由于传统干电池中使用的重金属被新的技术替代，现在的家用干电池已经不含铅、汞等成分，污染降到很低了，而且现在后续垃圾处理的工艺，是可以避免它进一步的危害的，所以家里可以比较放心地扔到垃圾桶里就可以了。”王筱虹介绍。
对于家用电池处理的这个变化过程，张淼进行过调查。“在废干电池回收的宣传和回收最多的时候，许多学校和单位曾经都设置了废电池回收箱，但是因为当时普通干电池回收再利用成本较高，回收之后找不到对口的企业处理，也只是集中在一起放烂。因此，2003年，原国家环保部下发的《废电池污染防治技术政策》提出，在缺乏有效回收的技术经济条件下，并不鼓励集中收集已达到国家低汞或无汞要求的废一次性电池。”
2006年后的家用干电池汞污染风险低
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末端回收体系迟迟未能如愿建立，与此同时，我国家用干电池的发展，则迈上了从含汞到低汞、无汞的新路径。1997年，我国发布《关于限制电池产品汞含量的规定》，其中第六条明确要求：“自2005年1月1日起，禁止在国内生产汞含量大于电池重量0.0001％的碱性锌锰电池；自2006年1月1日起，禁止在国内经销汞含量大于电池重量0.0001％的碱性锌锰电池。”因此，从理论上说，2006年1月1日之后购买的干电池都已经不存在汞污染的风险。“在现行的《国家危险废物名录》中，家用碱性干电池也并不在其列。”张淼介绍说，当然，碱性干电池进入环境后，在破损或腐蚀的情况下，其中的重金属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只是污染程度未达到危险废物的级别。另外，在偏远落后地区或因监管较弱的原因销售的电池，仍可能存在一定比例的汞超标，需要加强监管。
源头上对汞的限用，为干电池不用再回收且可以作为常规垃圾处理奠定了技术基础。
碱性干电池有回收价值吗？
撇开现阶段的技术和经济条件不论，在理论上，碱性干电池当然是有回收价值的。据张淼介绍，北京科技大学的曾平荣教授曾在采访中提出，3000吨废旧电池可以回收杂锌锭141吨、冶金二氧化锰300吨、铁皮260吨、电解锌181吨、电解二氧化锰340吨、铁皮500吨。从1994年到2014年，我国共消费碱性干电池（锌锰电池）551.7万吨，而这些电池绝大部分都没有得到回收，这意味着巨大的资源浪费。
目前，我国回收处理碱性干电池的企业还很少。张淼做了初步尝试，据介绍，目前只查找到一家企业（格林美股份有限公司）有回收处理碱性干电池的生产线，并在武汉、天津和珠三角开展回收业务，回收的充电电池和干电池提取出原材料，可用来生产新的动力电池。
家用干电池分散处理更环保
对于绝大部分不可能便捷地找到专业回收企业的家庭而言，王筱虹的建议是：别攒着，全扔了，且尽快扔。攒着时间长，污染源会泄露出来。
张淼则建议：如果您所在的地方有电池回收箱，请先确认有人负责回收送到再生企业，否则并不推荐扔到回收箱里，大量集中在一起腐烂造成的危害可能更大更直接；如果随生活垃圾一起丢弃，建议分散丢弃，不必积攒；丢弃时放到不易被破坏的容器里面，起一定的保护作用，减少电池被破坏的概率。
王筱虹最后提醒大家，随着新能源汽车的普及，像家里汽车用的铅酸电池重金属含量高，并不在自行处理之列，按照国家的规定，必须按照特殊渠道处理。因此，有车的用户就不要随便处置自己家里电动汽车的铅酸蓄电池。
延伸阅读
碱性干电池不用回收了 你知道吗
■ 魏伟佳
在用无线鼠标、电动牙刷、电子手表、遥控器时攒了一堆废旧电池。存亦忧，弃亦忧，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
由于重金属镉与骨组织的钙类似，镉进入人体会使人患上骨痛病，另外锌锰干电池和纽扣电池会在锌电极上镀一层汞来防止电池在不使用时产生氢气而导致爆炸。所以才会有起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废旧电池回收运动。
雾霾将大家的环保意识提到了很高的层次，废旧电池回收宣传已深入人心，随着电池技术的不断发展，是否还需要“执古以绳今”呢？还是先说一下大众能看到的电池，普遍使用的电池有碱性干电池（包括但不限于AA：5号、AAA：7号、C：2号、D：1号、9伏电池，多用于报警器等要求电池寿命较长的产品），纽扣电池（电子表等），铅蓄电池（电动自行车，汽车等），锂离子电池（手机、电脑、相机等）以及不间断电源（UPS）。《重金属污染综合防治“十二五”规划》指出，重点防控的重金属污染物是铅、汞、镉、铬和类金属砷等。
大部分人对电池回收的态度是肯定的，他们认为电池和污染对等。如果你告诉他们于2003年10月9日发布的《废电池污染防治技术政策》中明确规定从2005年1月1日起停止生产汞量大于0.0001%的碱性锌锰电池，“在缺乏有效回收的技术经济条件下，不鼓励集中收集已达到国家低汞或无汞要求的废一次电池。”他们肯定会略显诧异。如果你再告诉他们原环境保护部、国家发改委于2008年6月6日下发规定：家庭日常生活中产生的废镍镉电池和氧化汞电池可以不按照危险废物进行管理，而可以随生活垃圾混合收集和填埋时，他们可能会摇摇头。那为什么上学时会有让我们写电池回收宣传语的习题？那随处可见的电池回收箱只是摆设？那废弃的电池真可以随生活垃圾一块儿丢弃吗？
作为市场主体也就是我们最常碰到的是锌锰电池、碱锰电池，占比80%左右，由于其汞含量已经在国家有关规定面前得以控制，不再会污染环境，也不会随着食物链进入人体，大家可以将其作为固体废弃物，随生活垃圾处理。
那需要回收的是什么样的电池呢？
首先，对小作坊生产的伪劣电池我们要坚决回收。另外如铅酸电池，因其含有重金属铅，放入环境可能增高人体的血铅浓度，对人的智力造成影响；除了铅酸电池，生活中用到的镍镉电池、可充电电池、纽扣电池（不在一般干电池的无汞禁令范围，仍允许少量汞的存在）等必须切实依照环保单位的指示回收。
或许你听过或者有过电瓶车电池被偷的经历，这是因为一个铅蓄电池能卖100多元呢；2010年1月1日起实施的《清洁生产标准 废铅酸蓄电池铅回收业》指出，相关资质企业铅电池的回收率必须达到95%以上，一些设备先进的企业甚至能达到98%，这是电池回收的一个正面例子。但是，由于铅酸电池含有约74%的铅极板、20%的硫酸，巨大利益的存在促使一些小作坊偷偷进行回收拆解，直接拆下铅极板，倾倒废酸，回收率不高不说，还会导致水和土壤的污染，溶于酸中的铅离子会进入环境。这也为废旧电池回收敲响了警钟，回收是好事，监管是大事，不能在回收污染物的同时又造成污染。
时代在进步，我们的环保意识也应进步，与此同时，我们的信息意识也应当进步，面对早已低汞或无汞的干电池，我们不应该还拿当初宣传时候的标准对待。我们要做的是减少镍镉电池等含有重金属污染的电池的使用，不断发展技术手段，逐步淘汰含重金属的电池，或寻找其替代品；同时，要呼吁政府早日完善法律，建成废旧电池回收体系，废旧电池的回收不仅可以减少环境污染，还能节约大量的一次性矿藏。资源的循环利用，环境的生态宜人才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下次不开心，可以尝试着扔一些碱性干电池哦。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大学博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