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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超群 又到了青青芒果挂满树的季节。江南老家的朋友问我,深圳除了有荔枝吃,是不是还有芒果?我说,多到熟视无睹了,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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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颗果实里都有它的树

芒果

2017/7/18

■ 陈超群

又到了青青芒果挂满树的季节。江南老家的朋友问我,深圳除了有荔枝吃,是不是还有芒果?我说,多到熟视无睹了,行道树大多都是芒果树,打开窗,手伸出去就能采几个芒果。朋友感叹一句:这是怎样的奢侈啊!

说起芒果,我回想起了几年前在学校刊物上写的一篇散文,写的是同事们住在教师公寓的快乐生活,配的照片就是一棵窗外的芒果树。小纱窗,绿叶掩映,青芒累累。其实那不是我的窗,也不是我窗前的芒果树,但它们正适合我彼时的心情——刚步入工作岗位,呼吸着南国温暖的空气,年轻人在一起自由自在,青涩新鲜,对未来充满希望。

欣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摸爬滚打,青春岁月已一去不复返,唯剩感慨,但说起芒果,我第一想到的依然是那年那幅画面。小纱窗,绿叶掩映,青芒累累,打开窗,伸手出去就能采几个芒果。

芒果,漆树科大乔木,春天开密集的黄色或淡黄色小花,夏季果成熟,果肉鲜黄色、肥厚,味道酸甜。《中国植物志》称之“杧果”,芒果是通俗名。热爱植物的诗人安歌在《果实里那棵夏天的树》里写,“芒果还有很多别称,比如檬果;中国古代又有称蟒果、庵罗果、蜜望子——大多都是‘望’有关,不知道起这些名字的人,心里想借芒果望见什么”。读到这句“不知道起这些名字的人,心里想借芒果望见什么”,一句无依据的猜测,倒又让我想起当年窗外的芒果树和那时并不知所以的心情了。

安歌还写了芒果树的来源,“在《大唐西域记》中有‘庵波罗果,见珍于世’的记载,或者因此便有传说,芒果的种子,是唐玄奘西行取经途中从印度引入了中国,那大约在公元632~645年间”。读别的文章,也看到了类似说法。由唐玄奘引入,增加了芒果在我心目中的传奇感。然而,事有蹊跷。

某晚和先生散步,看到路灯下小摊贩板车上黄澄澄的芒果,便说起了唐玄奘和芒果的故事。先生听后很快推断这是讹传,理由很简单,因为唐玄奘从现在的西安出发,来回所经之地并无当今常见芒果树的南方城市。

一番话有些道理。在中国期刊网数据库查阅文献,发现还真有学者(杨宝霖)对之提出了质疑。作者通过大量史料驳斥了芒果由唐代玄奘从印度传入之说,考证了《大唐西域记》中所说的“庵波罗果”应为现在的沙果。那么,既然不是唐玄奘带入,又是何时传入呢?作者考证,明代嘉靖年间地方志开始有芒果的记载,推测是明代初年传入。

年代虽已考,但具体的传入过程,即何人、何时、何种因缘际会,都消失在历史迷雾中,无从得知了。今人对于芒果,不知道也无从在意那些遥远的过往,只是简单而尽情地享受芒果味道。

安歌最后有一句神来之笔,“本来是说芒果树的,却说了这么多吃芒果,大约也是因为我相信,每一颗果实里都有它的树,如果你想见芒果树而不得,那么去吃芒果吧,在它每一滴清香流溢的黄里,都有芒果树的样子。”

我想接着这句说,每一颗果实里都有它的树,而我窗外的芒果,还是我生命中的定格,诗意的,珍贵的。

(选自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一城草木》,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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