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梅写南社有四个和尚,半路出家的李叔同,酒肉和尚铁禅,半生半俗的黄宗仰,出家还俗的革命和尚苏曼殊。四个和尚里,苏曼殊身世最离奇多舛,他佯狂玩世,喝酒食肉,流连烟花,三十五年红尘孤旅,悲剧的种子从出生便已埋下。
苏曼殊才高薄命。清人说“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这话可从李后主、曹雪芹这些人身上得以佐证。苏以“诗僧”名世,他诗效法李义山,杜樊川,格调忧郁,风华逸宕。而据陈独秀、郁达夫文字来看,苏曼殊初到上海,尚不甚通格律,足见其天资聪颖。
除过“诗僧”名号,苏曼殊的別号还有“情僧,画僧,革命僧”。他最后死于暴食暴饮,常因饮食无节被医生禁食,但却从来禁不住。他可一日饮冰五六斤,酥糖吃数十包,沒钱买时,把镶的金牙也换了糖吃,还把自个唤作“糖僧”。苏曼殊素来绝尘的精神世界与不堪生活形成的巨大反差,使他的这个自嘲与幽默,终究带了几分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