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纹高跟鞋彰显着英国新任首相特雷莎·梅热情自由、不受约束的个性
编者按
世界在变，女性也在变。女性领导力的崛起正在成为一股全球化浪潮。但就目前领导力的开发来看，无论是在领导者的数量还是领导行为的影响力方面，女性仍远远滞后，不及男性。长期“男外女内”“男强女弱”的社会文化环境，抑制了女性挖掘自身潜力的本能和欲望以及社会参与意识，扼杀了女性晋升高层领导职位的机会，影响了女性领导力的提升。当前着力开发女性领导力，不仅必要，而且迫切。
■ 马焱
最近，不断传来令全球女性振奋和惊喜的消息，英国迎来了第二个女首相——时尚范儿的梅姨上线；美国希拉里和川普角逐总统宝座；澳大利亚、巴西、智利、阿根廷、挪威、丹麦、芬兰、克罗地亚、韩国、泰国……也都先后出现了女元首，人们不禁惊呼“她领导”“她时代”“她力量”到来了，并有人开玩笑说，“世界女领导人都能开party了！”也有人不解地发问：“是世界变了？还是女人变了？”
着力开发女性领导力，必要且迫切
的确，世界在变，女性也在变。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和妇女解放运动和男女平等进程的推动，女性在职业选择上有了更多的自由，也有了更多的实力。不仅在政坛，而且在商界、教育、科技、体育等行业，都迅速涌现了大量杰出的女性领导者，越来越多的女性展示出独特才华和魅力，女性所承载的女性领导力正在迅速成为推动一国国内不同行业甚至国际政治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女性领导力的崛起也正在成为一股全球化浪潮。
领导力就其本质而言，是对追随者内在的影响力，它所需要的一些核心要素，比如真诚、前瞻性、能力、激情等等，并没有性别差异。从目前神经科学及心理学的研究看，男女两性在领导力发展潜力方面并无任何先天性的基因差别，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个体差异远大于性别差异。之所以单独提出女性领导力问题，主要源于目前领导力的开发，无论是领导者的数量还是领导行为的影响力，女性仍远远滞后，不及男性。
我们先来看一组数据。在政治领域，虽然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女性走上政坛，但全球200多个国家中只有16个国家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是女性。从经济领域看，95%的全球上市公司的掌门人是男性，女性在董事会中所占的比例，中国大陆为8.5%，台湾地区是6.1%，日本只有0.9%，澳大利亚属于比例较高的国家，也只占10%。从教育领域看，我国109所“985”“211工程”大学校长中，女校长比例约占4%左右。从专业技术职务看，也是级别越高女性越少。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虽然如今女性参与各行业工作领域的范围和比例在不断扩大，但精英领导职位上的女性仍然凤毛麟角，女性做到一定级别再往上发展非常艰难。
女性领导力开发的不充分，说明占人类一半人口的人力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开发和利用，这是一个极大的人力资源和人才资源的浪费。因此，去年联合国在制定全球2015后可持续发展议程时，把“实现性别平等，增强所有妇女和女孩的权能”作为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之一，并提出了“妇女在各级全面有效参与政治、经济和公共生活的决策工作，并享有进入领导层的平等机会”等9项具体目标，同时还强调，实现性别平等和增强妇女和女孩权能大大有助于在实现所有目标和具体目标方面取得进展。如果人类有一半的人仍然不能充分享有人权和机会，就无法充分发挥人的潜能和实现可持续发展，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在执行过程中必须系统地顾及性别平等因素。因此，当前着力开发女性领导力，不仅必要，而且迫切。
提升女性领导力不仅女性获益，还能让世界更美好
领导力是需要培养的。相比男性，培养女性领导力的必需条件较为缺乏。千百年来，社会对男女两性一直存在着不同的期待和规范，从孩子一出生起名字、挑选婴儿服装颜色和玩具类型，都存在明显的性别差异，女孩总被期待乖巧，男孩总被期待勇敢，在成长过程中男孩不断被鼓励向外去闯世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男人的使命，女孩的重心越来越被收缩在“家庭”层面，女人总被期待履行好家庭责任，“男主外女主内”的性别角色分工随着一个人的成长逐渐被强化。在这种传统性别文化的支配和影响下，使命、格局、勇于接受挑战、创新等领导力内涵，自然就成了所谓“男性”专有的能力或素质。到目前为止，提到“领导”就想到男性的现象还依然存在，传统观念下“领导”往往是男性领导力的代名词。
传统的性别角色期待和规范，产生了对男女两性不同的评价标准，对培养女性领导力极为不利。比如，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性，人们往往会称赞他有“雄心壮志”；而同样的行为换作女孩，往往会被称之为有“野心”。“雄心”“野心”一字之差，反映了人们对男女两性所持的不同价值认同立场。再比如，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男人主要看事业，事业成功往往会让一个男人更受欢迎。而衡量女人是否成功的标准比男人多得多，社会对女人的传统性评价趋向于对家庭的管理，并非事业有成；女性还很可能因为事业成功更不受欢迎。这种传统的思想偏见对于开发女性领导力会产生极为消极的负面影响，令很多年轻女性对追求事业望而却步。
一些有职业理想的女性，在追求事业成功的道路上，往往需要不断地与社会偏见进行抗争，付出比男性更多的艰辛努力。“水泥墙”“玻璃天花板”“迷宫”是对阻碍女性领导力发展历程的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水泥墙”是指以明确的规则和规范来排斥女性获得权威职位。“玻璃天花板”是指社会不再把女性排斥在所有权威职位之外，女性在低层、中级职位上增加得很快，但难以进入高层领导职位。“迷宫”是描述女性职业生涯发展的过程迂回曲折、充满障碍，从组织对女性的故意排斥转向了隐形的性别歧视和性别偏见。随着平等进程的推进，女性通往职业发展顶层的道路似乎已经存在，然而真正要到达顶层却异常艰难。
可能有人会说，女性领导力没有充分发挥，主要原因在于女性缺少成就动机和发展愿望。现实中这种情况确实也不少。有些女性社会定位低，只是将自己定位在妻子或母亲等家庭角色上；有些女性遭遇晋升障碍、面临社会与家庭双重压力时，发挥领导力所需要的“激情”就渐行渐远，以至于最后放弃事业发展。这些看似是女性的自主选择，实际上则反映了女性对传统性别角色定位的迎合，或者说传统性别文化将女人的重心定位在家庭而非事业，已经内化为女人自己不自觉的人生追求。长期的“男外女内”“男强女弱”的社会文化环境，抑制了女性挖掘自身潜力的本能和欲望以及社会参与意识，扼杀了女性晋升高层领导职位的机会，影响了女性领导力的提升。
因此，女性要在观念上为自己“松绑”，磨砺意志，开阔胸怀，提升格局，勇于突破“玻璃天花板”。令人欣慰的是，如今各领域女性领导者不断涌现，由这些女性精英所承载的女性领导力也正在迅速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她们不仅开拓着自身的领导力发展之路，全社会的男性与其他女性也都深受女性领导力的影响，尤其对青少年的影响更大。有研究显示，女性领导当权，不仅能显著增进经济效益，而且有利于消除青少年受教育程度的性别差距，减少女孩的家务劳动时间，缩小男孩女孩的职业期望差距。因此，提升女性领导力不只是女性个人获益，它还能增进家庭幸福，并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平等、更美好。
（作者为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