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杨 文/摄
春天是一个奢侈的季节,随着春风的吹拂,大自然像一个精力充沛的魔术师,顿时间把单调的世界变得花红柳绿、姹紫嫣红。
随着丁香、桐花的绽放,暮春时节同属紫色系的紫藤花也开了。小区里的空地上有两个木长廊,上面缠绕着一些紫藤,那天远远看过去茫茫一片,近前只见一串串硕大的紫藤花开满木架,紫中带蓝,白中泛紫,形同雨瀑,灿若星空。
站在花树下,轻风吹过,头顶上厚厚的紫藤花随风摇曳,朵朵花儿风中自喜,而花下的人儿,不知怎么就想起马天宇那首“你这该死的温柔”……
紫藤 (学名Wisteria sinensis),别名藤萝、朱藤、黄环,是一种落叶攀援缠绕性大藤本植物。属豆科、紫藤属。树干皮色深灰,3月底4月初开花。青紫色蝶形花冠,有白色、紫色或深紫色,清新而美丽。紫藤为暖带及温带植物,对生长环境的适应性非常强。
自古写紫藤的诗作也不少。李白有诗曰:“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而白居易亦有《紫藤》诗:“藤花紫蒙茸,藤叶青扶疏。谁谓好颜色,而为害有馀。下如蛇屈盘,上若绳萦纡。可怜中间树,束缚成枯株。?柔蔓不自胜,袅袅挂空虚。岂知缠树木,千夫力不如。先柔后为害,有似谀佞徒。附著君权势,君迷不肯诛。又如妖妇人,绸缪蛊其夫。奇邪坏人室,夫惑不能除。”
将两首紫藤诗对比看,显然李白的更“本真”,而白居易“别有用心”。这也难怪,白居易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所以它这首《紫藤》根本就是针砭时弊之作。倒是那两句“柔蔓不自胜,袅袅挂空虚”,我是喜欢的。
那天拍了紫藤花发朋友圈,有朋友说“花也是可以吃的”。春天里,吃过榆钱儿也吃过槐花儿,却不知这紫藤花也是可以入口的。回来一查,果然可以,藤萝饼还是“京味传统小食”呢。
清末《燕京岁时记》中就有这样一段:“三月初时榆钱采而蒸之,合以糖面,谓之榆钱糕。以藤萝花为之者,谓之藤萝饼。皆应时之食物也。”这藤萝花就是紫藤花。紫藤花做饼,为旧时北京的习俗,据说延续了很久。老北京的饽饽铺所做的“翻毛”藤萝饼,层层起酥,皮色洁白如雪,薄如蝉翼,稍一翻动,则层层白皮,联翩而起,有如片片鹅毛,故称“翻毛”。这种饼在所有老式饽饽铺所制糕点中亦称上选。
据说北京著名的紫藤,一株在虎坊桥纪晓岚故居,另一株在中山公园长美轩对面。上世纪30年代北京的著名茶馆,都会应季出售鲜制的藤萝饼。每到暮春时节,点心铺都会与京中的古刹建立联系,比如法源寺、龙泉寺、长春寺等都是紫藤缠绕,花繁叶茂。紫藤花开之际,点心铺就会上门采收,在制好藤萝饼后,给寺中的僧众送一些尝鲜,聊表谢意。
“又是一年花开,采摘洗净糖渍做饼,紫藤花饼,配黑枸杞茶,那也是极好的。”看了网友的微博,才知道紫藤花饼最好配黑茶。然而纵然是垂涎欲滴,也是不忍心去采摘的,望“紫”止渴就好。
记得早春二月时,我曾写下一首小诗《采访春天》:今天早上,我去采访了春天。腊梅,迎春还有玉兰,分别接受了我的访问……腊梅俨然一位久经风霜的老者,领跑春天。我对他的访问时间最久,每每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孩子,贪婪地嗅着香,聆听他的教诲。终于玉兰来了,像襁褓中的孩子, 娇嫩的肌肤,粉粉的笑颜,让人想起童年的时光,还有两小无猜。曾经有一个老人对我说, 风最坏了, 玉兰一开它就开始刮,结果玉兰就败下阵来。还好迎春不怕风,它开在低处, 藏在枝枝蔓蔓之间……接下来,我的采访任务会很重,因为百花将缤纷登场,我不想错过, 任何一场花开盛事。
如今,花开荼蘼。这不,四月第一天我写道:“你好,四月。你是一年里最美好的月份,花开荼蘼,柳荫成壁。像天与地的一场疯狂爱恋,终于尘埃落定。四月我哪里也不用去,身边就是琴瑟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