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脆生生的泡萝卜皮,叫我不得不想起还在上中学时吃得心花怒放、津津有味的泡萝卜。那些切成小条的萝卜,粉红剔透,香味扑鼻。吃的时候,淋些红油,现在想起来,也垂涎欲滴啊。当时就说,这哪是咋子泡菜嘛,简直就是水果!
远在香港,每周跟家里老人至少通一次电话是雷打不动的。周末和老爸通话,得知他们午餐主打菜是老鸭汤时,不自觉地使劲咽起了口水。除了炖得吸溜耙(四川方言,炖得很烂的意思)入口即化的鸭翅鸭爪勾人食欲之外,鲜香醇厚的鸭汤更叫人心动怀想。尤其在闷热的盛夏,来一碗老鸭汤,那个鲜啊!还清凉解暑,提神解乏。
不过,最叫这档菜名符其实的,不是鸭子,是泡菜,而且是泡制时间一段时间的老泡菜,一般地,选用大块泡萝卜与老鸭一起炖。老泡菜纯正的酸香消解了老鸭的油腻。
在香港,要吃地道的四川泡菜不太容易,川菜馆在这里凤毛麟角。但这并不意味着香港人不能接受川菜,以时代广场旁边的一家袖珍川菜店(最多同时可接待人数大约就20人)为例,每次经过,都有五六个到八九个人在门外等候,大多是重口味的香港同胞。
至于四川泡菜,受欢迎度或许应该高过川菜。以前在北京的一个邻居,早年在四川当过兵,对川菜,特别是泡菜情有独钟,转业回京后自己在家做泡菜。知道我是四川人后,主动向我推荐自家的泡菜水,说养了十多年,够味。
自己做泡菜,有老泡菜水做“引子”,对于新手来讲,几乎已经成功了一半。
也许是由于北京的水比较硬,也许是自己没有真正用心,我以前几次做泡菜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后来,有了邻居的热心帮助,我才开启了自己做泡菜的成功之门。
首先,要选对泡菜坛子。一般来讲,泡菜坛子有土陶的、玻璃的。记得小时候在老家,几乎家家都做泡菜,那时大家都用避光的土陶做坛子。挑选时,为了检验它的封闭性,双手把着坛沿举起坛子,对着光一照,漆黑一片的,自然不豁气,这样的坛子才泡得出来好菜。因为喜欢玻璃坛子一览无余的透明,我挑了个玻璃的。正犹豫怎么知道它漏不漏气的时候,卖家指点说,凑到耳朵边听听就知道了,嗡嗡带闷响的就好。
将新买的坛子里里外外用清水洗净晾干之后,往坛子里倒杯白酒,转动坛子,让酒在坛内壁均匀扫过一遍后倒掉,据说,这样泡出的菜更香,而且不容易生花。
用老泡菜水垫底,注入凉开水大约至坛高的一半多一点,加入适量的盐、少许花椒、干辣椒和八角,搅匀。一坛清亮的泡菜盐水就制好了。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加入各种蔬菜。新鲜小红辣椒和仔姜是我的标配,主要用于日后炒菜除腥、提味。比如,干烧鱼、火爆腰花,加点泡椒泡姜,口味立刻大不一样。其他入坛蔬菜则应季而选,豇豆、萝卜、萝卜缨、白菜帮、青菜茎等等,连一些蔬菜的嫩皮都可以物尽其用,比如萝卜皮,嚼起来,脆生生的,好吃极了。
说到脆生生的泡萝卜皮,叫我不得不想起还在上中学时吃得心花怒放、津津有味的泡萝卜。那些切成小条的萝卜,粉红剔透,香味扑鼻。吃的时候,淋些红油,现在想起来,也垂涎欲滴啊。当时就说,这哪是咋子泡菜嘛,简直就是水果!其实,那是我老爸用一个大大的玻璃瓶子(不是泡菜坛子,但有密封很好的盖子)泡的。老爸管这些泡一两天就可以吃的叫“洗澡泡菜”。
老爸做的泡菜不仅好吃,还意外地发挥过大作用。当时我们住平房,厨房外的下水道堵塞了,没有物业,也没有各种各样的“下水通”。但家里正好有一大坛子泡菜有些变味了,老爸捞出坛里的菜,把一整坛子泡菜水倒入“阴沟口”,只听“吼”地一声,下水道通了。小泡菜,解决了大问题。
得益于邻居的老泡菜水,我的泡菜味道纯正、鲜香、诱人。看着满满的一坛红红绿绿的泡菜,我每天都忘不了的一件事就是清洗坛沿,入夏后,每天两次也不嫌多。平日炒菜、炒肉甚至做汤,都可以随意配些许泡菜进去,别有一番滋味。有心的朋友要问,你炒的西兰花怎么这么好吃呢?嘿嘿,除了有胡萝卜、木耳、香菇增添些营养和色彩外,只是多了几片泡姜而已。特别喜欢的朋友,还连吃带裹,要些泡菜回去。我也非常乐意地随时供应。
遗憾的是,到香港近一年,暂别了朋友,也暂别了自家的泡菜。在这里,住单位宿舍,吃单位食堂,做饭炒菜,离我有些远了。
不过,这样的距离,反倒让我对泡菜产生了一种远看和探究的欲望。
原来,在四川几乎家家会做,人人爱吃的泡菜,历史悠久。被达尔文称为“中国古代百科全书”的《齐民要术》一书,已有制作泡菜的叙述。也就是说,1400多年前,我国就有了制作泡菜的历史。在清朝,川南、川北民间还将泡菜作为嫁奁之一,可见泡菜在人们生活中所占地位。
还有说法认为,如今闻名于世的韩国泡菜是唐朝时由四川江北县人传过去的,并逐渐形成了有韩国特色的泡菜。泡菜现在俨然成了韩国的一张名片。据说,韩国人顿顿离不开泡菜,以至于有韩谚云:“没有泡菜的饭,一定不是做给韩国人吃的。”
据报道,去年年底,韩国泡菜申遗成功,但不再叫泡菜,改叫“辛奇”,跟首尔一样,取其英文的读音。
尽管这在国内引来一些争议和嘲笑,但韩国对泡菜和泡菜文化的敬重、保护和传播不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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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菜制作小贴士
1. 菜蔬在入坛前要洗干净,放在阴凉的地方,吹干表面的水分;
2. 菜要装满些,尽量少留空隙,以液面靠近坛口,盐水淹没蔬菜为宜;
3. 不能有一点油星,捞泡菜的筷子要专用;
4. 泡菜坛一定要密封好,不能让过多的空气进入坛子里; ;
5. 如果泡菜水生了花,不要着急,放2根鲜竹笋在坛内比白酒的效果显著(中途加白酒泡菜易变软,影响口感),或者,放进青花椒和苦瓜,会迅速消花且味道格外香;
6. 另外,随季节变化不时往坛里加进些时令蔬菜,诸如:芫荽、绿芹、蒜薹白节、嫩蒜子,葱头、茴香、红辣椒、嫩姜,小尖椒、青花椒,苦瓜等。这些调味蔬菜,止花,香盐水;
7. 冬天出甘蔗,如果加入一小段劈成四瓣的甘蔗,还会给你的泡菜带来一点意外的惊喜;
8. 要常洗坛沿坛盖,常换坛沿水。
9. 菜坛需搁放在阴凉处。(王驰)